真巧你也喜欢江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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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恶龙轶事(完)


*架空年下
*前文    (一)(二)(三)



当夜江澄做了个梦,梦见已长成少年模样的蓝曦臣身形颀长,眉似青山,眸如点墨,十二万分的贴合丰仪俊清的好模样。诚然很赏心悦目,但貌似角度与距离都不太对劲……他脑子当机了一瞬,才发觉对方几缕乌黑发丝软软落在枕侧,正垂眸撑在自己上方,先含笑唤了声"师兄",继而对着他的嘴亲了亲。

江澄登时被吓得坐起来。

见鬼了!

眼下天气逐渐变暖,一折腾背后冷汗掺热汗,亵衣洇湿一块。这动静将卧在一侧睡觉的蓝曦臣也给扰醒了,他悄悄下床点灯,又手脚并用地爬回床榻,问道:"怎么了,师兄?"

江澄缓缓回过神,轻描淡写,"呃,没事,做了个梦……"余光暼到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和肉乎乎的小爪子,深以为现在这种头上插根草就能拎到集市卖的模样与梦里相距甚远,这才安下心来。

"噩梦?"

"……也不算,"江澄咂摸出些许异常,心中一动,有意无意地道,"梦见熟人,但又与往日不同,你觉得如何?"

蓝曦臣无辜地晃脑袋,"我只听我叔父说人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师兄梦到谁了?"

"……以前的朋友,你不认识。"江澄心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便止住话题。

蓝曦臣点头,又问:"要不要打盆水擦一擦?现在这样子对伤口不好。"

这么一说江澄倒真觉得肩上隐隐发疼,不过他一向不太体谅自己的身体,又觉得大半夜指使小狼崽跑前跑后不厚道,于是自己勉强用冷水揩了揩,拾掇两下躺回榻上。闭眼之前他想起什么似的,犹疑道:"蓝涣,白天送来的那玩意你吃过没?"

"还没,有问题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江澄拼命在脑海中搜刮些借口,"涨灵力的宝贝不用白不用。"

蓝曦臣笑了笑,说行。那瞬间与梦里那版本相似程度达到顶峰,江澄见状憋得脸都快绿了,掐着手心默念起初百般嫌弃的佛经。

第二日蓝曦臣果然依言照办,直接上手将送来贺礼掰了一块下来,斯斯文文搁嘴里,一连几天嚼得风生水起。搞得江澄时不时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作料,于是捺不住好奇心拣了一小片尝了尝,登时差点吐出来。那滋味简直跟舔苦胆似的,天晓得蓝曦臣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敬佩之余江澄对他也多了几分耐心,偶尔配合他玩点孩子气的把戏。譬如想看看龙爪,就漫不经心地伸出幻化为原形的右手晃一晃,任由对方扒着自己的手观察;得寸进尺想见全貌,江澄便支棱着胳膊问他是不是嫌屋子闷想撑个窟窿出来;临时改成看龙目,蓝曦臣便凑极近细细瞧他的眼睛,最后还是江澄不自然地站起来推脱说有事要忙,出去了。

待人消失在视线中好一会儿,蓝曦臣才后知后觉推开已经被啄出一个洞的窗户。锲而不舍撞半晌的绿毛鹦鹉没反应过来,直接给木板拍到了墙上,"嘎——"惨叫一声,差点嗝屁。

蓝曦臣急忙变回原貌,伸手将其捞进来,用手指弹了几回水珠,仍旧不醒。 少年形态的他妖力充足,索性把冰蓝光线源源不断输入它体内。倒霉倒到鸟姥姥家的鹦鹉精终于悠悠转醒。它一个激灵抖了抖潮湿的毛,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顿时挺起胸脯,生龙活虎又是一只好鸟。

"公子!我的计策怎样?"

蓝曦臣见它确实没有大碍的样子渐渐放心,赧然道:"不清楚,但是他近来总躲着我。"

鹦鹉弹舌叫道:"好事好事!入梦就是这个效果,他八成是害羞,您以后小心点别露马脚就行。"

蓝曦臣刚想开口说这法子是不是有点缺德,忽然一道紫芒袭来打断话语。他抬臂方欲反击,却惊奇判断出这并非攻击,因为半途已散成粒粒星点悬在四周,拉开一张电光腾跃的大网,显然是为了困住他。

在江澄冲进来之前蓝曦臣只来得及让绿毛鹦鹉快走,然后一回头就与他目光撞个正着。

江澄:"……"

蓝曦臣:"……呃,师兄。"

察觉附近妖气浓郁中途折返的江澄做好了将私闯民宅的妖怪扒皮抽筋的准备,万万想不到梦里那位角儿跑到现实中。他看一眼桌上啃了大半的"老树根",又看一眼强装镇定的蓝曦臣,脑子自动生成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吃的东西起效了?"

蓝曦臣愣了片刻,使劲点头。

江澄一面叹服自己料事如神,一面陡生尴尬之情,扶着门尝试冷静,耳边却像有八面锣鼓齐敲。他低声嘟囔两句,脚底抹油跑了。



如此几日,江澄逐渐接受小狼崽窜成大狼崽的事实。毕竟只是外貌看起来大了几岁,芯子还是旧的,蓝曦臣照样爱跟着他。在众人面前他依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蓝家少爷,两人独处时才变为十来岁明眸皓齿的少年。

当初劈柴的活计江澄不让他做,现在似乎是做得了。蓝曦臣的手也不知是不是铁板做的,明明没有使妖力或化原形,一掌下去柴棍应声而裂,切瓜切菜也没有这么利落。抬头时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仿佛不夸奖就犯罪过。

偷懒的机会更多,不方便的时候也狂增。以前去挑水,江澄往往顺带找个偏僻地洗一洗澡,叫蓝曦臣帮忙看着衣物。怕他闲着无聊,再摘几个粉嫩嫩的桃子让其慢慢吃。

龙族喜水,江澄一不留神就容易超时,屡次三番,干脆让小狼崽过来提醒自己一声。蓝曦臣先前好像不大乐意,同手同脚地挪近,僵着一张小脸仿佛执行什么生死任务。后来他更不乐意,直接背对人喊,攥得桃肉带桃核粉粉碎。

江澄由于双亲非打即二脸冷漠的相处模式,一贯不懂小情小爱。多亏前段时间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梦作祟,直挺挺的脑回路终于绕了个弯,意识到这也许另有隐情。

蓝曦臣不是不高兴……是太高兴了?

设想完这个可能,江澄怀疑自己念经都念到脸上去了,不然怎么脸皮堪比北海魏无羡东海金子轩。他江晚吟何德何能能跨越种族钓上一只下任妖界扛把子,做梦做昏头了么?

江澄揪着头发差点给自己揪秃噜,纠结之下决定试探一番。

入夜,他早早躺在床榻上闭眼假寐,待蓝曦臣轻手轻脚卧下后便假作翻身,右手搭上对方手背。

小狼崽子长大了,手也没起初软了,变得笔直修长,一被碰到就绷紧皮肉,连青筋都凸了出来。

江澄顿感后悔,深刻鄙视了先前莫名的自信加自恋,正烦恼如何收拾残局,把作死的爪子撤回……啊呀,蓝曦臣多么替人着想,吓了一跳似的将他的手抖掉——面子实在挂不住了。

吾便宜师弟叛逆,伤透我心。

江澄又下决定:明天就把鳞片要回来,当着小白眼狼的面用榔头锤成渣渣。

他携着一阵失落窸窸窣窣要翻回去,遽然叫一股出奇大的力量抓住手腕。硬拽估计会被发现,但是这么个要翻不翻的动作也相当要人命。好在蓝曦臣及时松手,还是给他翻了过去。没等江澄松一口气,对方屏息凝神,缓缓靠近,小心翼翼搂住了自己。

江澄:"……"

自作自受,江澄被蓝曦臣从背后整整抱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晨成功落枕。

他捂着一动就疼的脖子,想着昨晚的情形,陷入唾弃自我与莫名开心的双重境界。

老天大抵怕他这样下去有损灵智,特意为他俩安排一场屁大的小吵,然后不负众望地演化成史无前例的大吵。江澄终于深切体会到他阿娘面对父亲时的各种火大,他面对蓝曦臣也不能打不能骂,因为人家爱冷战。

但凡伤口长新肉的时候必然发痒,江澄烦躁地挠了一把肩上的伤疤,想起那处在吵架对象的精心照料下才愈合得这么快,耐着性子忍住了抓破血痂的冲动。

"拂心师弟……"

与他一同在厨房轮班的胖和尚叫他。这位弟子法号不怎么为人知,外号倒很出名,因着肚量与体型一样大,心与寺门口十八只铜缸一样宽,唤作水缸。而他因为爱吃,诨名又改成了咸菜缸。有人开玩笑说不如叫肉缸算了,他摆手拒绝,咽着口水拍着肚皮说出家人不食肉,光名字里有更教人馋,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连江澄也有所耳闻。

江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丢柴火的时候火舌烧到手指也一直盯着空气发呆。

此景可把凡人师兄吓得圆脸刷白,大呼小叫将他拉远,结果纳闷地发现他竟然毫发无损。不过"咸菜缸"也不寻根究底,只皱眉问:"你与那个什么蓝公子吵起来了吧?"

"……嗯。"

咸菜缸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人家当惯了少爷,自然比咱们矜贵,反正他迟早要回去,你忍几天也就过去了,啊。"

江澄嗯嗯啊啊应付他一堆废话。

"不过呢,你要真想和好,不如写封信。我跟你说啊,平时越是不容易生气的人呢,一生气,哗,摆张臭脸,十头牛拉不回来。除非认认真真讲清楚,不然掰扯个没完……"

江澄听到这终于觉得有点用了,但也有不认同的地方,"哪用得着长篇大论,不出一句话不就搞定了?"

咸菜缸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对付这类人三言两语绝对不行。"

江澄心道怎么不行,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他摸了桌上几张做工粗糙的纸,随便叠成信封模样,又抽了一张,捻着一颗黑炭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塞了进去,在咸菜缸师兄一遍又一遍的"不可能"中大步迈向自个儿屋。

……

"打开。"

那叠黄不黄白不白的纸拍在面前时蓝曦臣百味杂陈。他们好几日没讲过一个字,按理现在该高兴,但是鬼晓得里面装了何物。

江澄看穿他居心叵测蓄谋已久贪图他美色了?

蓝曦臣表面镇定自若内心慌成小泥狗。他不动声色地拿起称不上信封的信封,发现封口上还沾着黑乎乎的痕迹,犹豫一瞬又选了一个最干净的角落把里面的纸往外抽。

第一个字。

我。

很普通,算是普通信件的开头,可是加上用炭写、字体巨大就不怎么普通了。蓝曦臣面不改色,继续抽。

可,能。

依旧普通,再抽。

喜。

蓝曦臣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他尽量不紧不慢抬头看了一眼江澄。对方眼神游移,看墙看地就是不看他。

蓝曦臣内心生出一种预感,他一不做二不休,将纸整张扯了出来。

欢,你。

我可能喜欢你。

喏,还吵个屁。

蓝曦臣不镇定地抓住恶龙乌漆嘛黑满是炭印的手,眸中倒映出一个局促不安面红耳赤的江澄,"我一定喜欢你。"






FIN
填坑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已经把前文忘得差不多了╮(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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