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你也喜欢江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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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无谓(二)


*预警见前文:    (一)

 

 
云深不知处的医师的确有两把刷子,清洗撒药、包扎送客不过一刻钟,仿佛伤患多待一会儿他们的日常作息就要不保。回去的途中江澄两手各自绕了两圈轻薄白纱布,仍旧安静伏在魏婴脊背上。一来一回二人都出了一身汗,稍显燥热,然而在这静谧的夜晚心里倒不失熨帖。

说起来修真世家当真没一个不爱捣鼓些徒有其表不实用的东西,就如姑苏,放着好好的灯笼不点,非要挂一溜绿莹莹蓝晶晶的荧光石,远远看去比起灯更像鬼火搔首弄姿跳大神。

此物严格践行节俭美德,除非感受到地面震动才会慢腾腾绽放光辉,其余时刻黑成一块炭。并且擅长欺软怕硬,碰见长老或灵力深厚的修士恨不得亮成一堆足以烤山鸡的篝火,换成学生就虚弱不堪,满是纵欲过度的肾虚感。

魏婴此时便冲着其中一盏骂骂咧咧,对方忽明忽灭好似便秘,最终回光返照般闪烁两下,彻底哑火。

"算了,又不是完全看不见,总摔不着你的。"江澄眼见他有与荧光石杠上的趋势,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魏婴嘟囔道:"我怕摔着你。"

"……"江澄微微曲起手指,一阵沉默。

比起魏婴待他好,对他差倒更让人适应,或者准确来说该是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是没有想过以后会怎样,假若处置得好,他与魏婴大概还能做个心不齐的表面师兄弟。反之,若魏婴再变成那个修真界闻者色变的混世魔头,到时候年少时的情分恐怕徒增笑料。狗急跳墙的老东西们也绝不会任他俩打太极,估计不逼自己手刃夷陵老祖不罢休。

恐怕人人只等着看出同门相残的好戏,谁在乎三毒圣手究竟有没有一副硬心肠呢。

江澄低头凝视底下这头任劳任怨的聒噪小坐骑,眸间微光一现,暂且将理不清的杂念抛诸脑后。他别说日日想,就算时时刻刻想这些糟心玩意儿也没用,不如好好寻法子救救江家上下几百口人命。

"你抄的原本带了吗?"江澄启唇问。

魏婴不假思索:"有啊。不是每人一套嘛,蓝启仁到了我这特地多发了两本,估计怕我上茅厕纸不够吧哈哈,怎么了?"

江澄拿这笨蛋没办法,遂叹气道:"趁夜未深,帮你抄几份。"

"……这就不用了吧,"魏婴犹豫一瞬,随即笑道,"看你的手捆成个白胖粽子,写出来的字一定很难看。"

"你还好意思嫌我。"江澄搡了他脑袋一把,瞥见越来越近的屋门顺带把门也推了。

卧房黑洞洞一片,好在构造简单布局统一,魏婴摸黑走了几步就把江澄搁在床榻上,然后三下五除二点了盏油灯,周围顿时亮起暖黄的光芒。

 

江澄也不含糊,立马叫魏婴将矮桌搬到床上,提笔便抄。

魏婴似乎认为半夜恶补效率更快,尚没有抄的意愿,像只嗡嗡响的蜜蜂,绕着他转了好几圈,说你意思意思就成了,大头我来。没得到理睬,又鬼鬼祟祟溜去隔壁聂怀桑那儿打劫一番,收获颇丰。

"先吃点再写也不迟,来点儿?"他边向嘴里塞东西边问。

 

江澄抬头都吝啬,简言道,"不饿。"

 

魏婴点点头,说行吧,然后凑上去与其并排坐。对方已抄了半页,略微卷起衣袖以防糊了字迹。魏婴前段时间夸过蓝忘机的字好看,如今看见江澄写的也不禁暗叹,字字铁画银钩,秀气不失锋利,宛若腾猨过树,逸虬得水。

漂亮归漂亮,但跟他从前见过的相差得有点大,若非亲眼所见,魏婴还真不相信出自江澄之手。端详一阵,他忍不住赞赏:"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即使捆成粽子字依旧蛮好看的。"

 

江澄受了夸奖无疑有点高兴,然而毫不客气,"我用脚写也比你好看。"

 

魏婴并不恼,笑嘻嘻说:"大概我们这些人里只有蓝湛可以跟你比一比。"

 

近百个侪辈也不见他管谁叫名。江澄一个激灵,言语控制不住的冷淡起来,"你们关系倒不错。"

 

"谁叫他装作听不见,我叫这个他才有反应嘛。"魏婴咂摸出点火药味,忙补充一句。他盯了江澄一会儿,发现后者又回到起初不理人的状态,心下疑惑江澄何时同蓝忘机杠上,不解之余便提醒自己以后当他面称呼小古板用字为妙。

 

当夜,二人盘腿借着烛光抄那《雅正集》的《上义篇》、《礼则篇》,毛笔用废三支,最终抵不过瞌睡昏沉睡去。

 

几日后,山下的庙会如期举行,而云深不知处偏请来个真正老态龙钟的讲师在兰室连讲了三天。不过好在自己凑不了热闹别人也一样,如此一想心中便释然许多。魏婴兴致缺缺撑着下巴瘫在最后一排,生怕上面那位老先生期期艾艾说到一半两腿一蹬飞升。

 

下课后老先生由专人搀扶而去,这群半大不大的少年终于脱离苦海,四散取乐。魏婴一伙人则对临近的漏窗墙起了兴致,从蓝氏先祖谈到各自心仪的仙子类型,一时笑声不断。

 

江澄这会儿忽然感觉此情此景异常熟悉,他猛地看向前排的金子轩,与此同时刚好有人将话题抛向他。

 

果然,一提到江厌离金子轩和魏婴霎时剑拔弩张,气氛陡然变得紧张。江澄心知这两人必定要打上一场,拦也许拦得,但又担心阻止本该发生的事会影响姐姐之后的婚事,于是闭口不言,仅作出一副气愤模样。

 

他想金子轩如今撇嘴挑眉、眼界高耸云端,之后还不是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甚至低声下气管自己叫过小舅子。

 

想到这般,江澄便仗着腿脚未好完全心安理得地煽风点火起来。口头不够,又捋起袖子一蹦一蹦艰难挪过来作势要与金子轩同归于尽。

 

可喜魏婴很吃这一套,闪身拦在他前面狠狠给了金子轩一顿老拳。之后二人如何打成一团不提,总之惹得众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去拉架。结局当然是金光善、江枫眠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脸焦灼地和蓝启仁讨论怎么解决争端。

 

彼时魏婴正跪在石子路上撅蚂蚁洞自娱自乐,江澄草草嘱咐他一顿,交谈间便得知蓝忘机在他之前来了一趟。

 

"你早点回去吧,回去的时候别不好意思,看见其他人就让他们搭把手,省得腿疼。"魏婴同他嬉笑片刻,突然正色道,"我这回可得滚回咱老家了,以后就你一个,小心点。"

 

江澄思虑仍停在前一段对话,闻言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慢半拍地摸出早先准备的两块软皮垫,"嗯,这东西用来垫膝盖……放进裤子里,不然让蓝启仁看见我也没有第二份了。"

 

魏婴愣了一下,而后神情夸张地接过来,摩挲着笑道:"行啊,难得你这么贴心,我就是咽下去也不让它被收走。"他望了望西落的夕阳,垂手摸向裤腰带,"哎再不走天就黑了,还是你想见识见识师兄我脱裤子的英姿?"

 

"……"江澄翻了个白眼,抬腿走人。

 

他不愿麻烦别人,选的是偏僻的白玉淡月桥。那处风景宜人,亭廊众多,凭栏骋目可见杨柳依依,珍鸟高飞,树下簇拥株株明黄扶桑,丛丛桃红龙船花。江澄扶着栏杆步步慢行,在桥墩处遇上了衣袂翻飞冷若冰霜的蓝忘机。

 

江澄目不斜视,权当眼瞎,正要擦肩而过之时被对方叫住。他敛了脾气,尽量不摆出一张臭脸,"蓝二公子,何事?"

 

蓝忘机大抵头回和他单独相处,不免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关于……魏婴。"

 

"他?"江澄若有所思,抬眸冷笑道,"你要找他大可以亲自同他讲清楚,过了今日想必难见到,何必通过我传话。"

 

"我不问他,我问你。"

 

"问我?"

 

蓝忘机道:"对,问你。那日,你的举动甚是可疑,无论时辰地点都太过巧合,怎么做到我不想问,只问你有何居心。"

 

江澄心道这家伙还不算是个傻的,脸上却不露任何意外,决意一条路走到黑,偏头嗤笑,"是又如何?你凭什么管我。"

 

蓝忘机教他噎了一下,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江澄十分乐意吓他,抱臂道,"你看不出么,我对我师兄爱慕已久,什么人喜欢在他眼前晃我都一清二楚。并且小肚鸡肠,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你……"蓝忘机还想说什么,蓦地睁大了眼。

 

江澄当他心有不服,因而愈发添油加醋信誓旦旦,"你什么你,魏婴如何我不管,反正我喜欢他便是。问完了?问完了请让一让,我还要回去……"他说着,眼见蓝忘机一直保持方才的表情,右眼一跳便鬼使神差地扭头——

 

身后赫然站着目瞪口呆的魏婴。




 

TBC
手贱点了更新……这个参差不齐的版面什么鬼啊(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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