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冶

【曦澄/ABO】国家包分配（8）

*ooc预警
*先婚后爱
*两个戏精的相爱相杀
*前文   1 2 3 4 5 6 7

大体来说，蓝曦臣那位表兄的婚礼十分顺利，尽管在场都是陌生人江澄仍得体地一一应付了过去。

对方家庭从老一辈以来便让彼此的孩子们多接触，历经几十年关系也没有淡，迄今为止可谓一支庞大的家族。

蓝曦臣父亲那一脉大概基因遗传不错，一直是领头那一个，而蓝曦臣作为长子自然万众瞩目。虽然目前没有插手自家生意，但所有人都默认未来家族产业肯定由他主持，因而对江澄产生了极大好奇心。

他俩参加完婚礼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途中江澄手机仍旧一直有蓝家各路亲戚的微信好友申请蹦出来。

这种友善的热情基于不知内情，因为蓝曦臣他妈告诉他们的版本是儿子儿媳“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扯证”，详细情节参考各类爱情桥段，虚假又浪漫，吊足了众人胃口。

江澄实在哭笑不得。

至于那晚发生的事，二人默契地都没提及，时间久了，表面上看起来就像被遗忘了。

一天下班后江澄抽空去了一趟姐姐家。

推门时金子轩正抱着儿子举高高，愣是没反应过来，还是骑在他脖子上的金凌乐呵呵地拍了拍手，鼓着胖嘟嘟的小脸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啾啾”。

 

小家伙年纪还小，只会无意识说几个词，都是江厌离教的。一声鸟叫似的舅舅诡异地戳中了江澄心窝，连带视野内的便宜姐夫也顺眼不少。

他理直气壮从金子轩手里抢了外甥抱。

舅甥俩以两种完全不同的脑回路“交流”了半天，忽略金凌一成不变的“啾啾啾啾”，以及夹杂其中的“啊呜啊呜”，看着居然挺和谐。江澄小坐一会儿，心情很好地准备回家，谁想家门口早早就等了人。

那小伙子江澄见过几回，貌似是蓝曦臣一个后辈，经常来家里取稿子，遇到自己还会羞涩地搓手喊声嫂子好。江澄起初浑身不得劲，怎么听怎么别扭，纠正了好几次才让其改回来。不过今天后者神情焦急，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找蓝曦臣。

刚想招呼一声请他去里面坐着等，林琪已喜出望外地“唰”一下站起来，“江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江澄一头雾水，自己可不是他上司，有什么能说的。

“前辈他出事了！”林琪深呼了一口气，放出一个重磅炸弹，“是真的，到处找不着人，我没有办法才来找您的。”

“什么?”

江澄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琪脑子还有点儿混乱，勉强组织好语言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了经过。

 

事情追溯到今天上午。

片场导演组突然要求蓝曦臣改写一段剧情。蓝曦臣接过本子看了一眼，认出那是剧本的点睛之处，对整体情节很重要。他大致浏览一遍，觉得它在逻辑情感上都没问题，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于是向导演表达了自身想法。

姓李的导演有些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曦臣啊，这个剧本……”

 

另一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这个剧本必须改！”

周围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应旭强从后面慢腾腾地走上前，扶了扶眼镜架。

来人正是蓝曦臣的甲方，同时也是本剧投资方，应总。他发福的身材束在西装里，显得拘束而臃肿，稀疏的头顶亦有朝地中海进军之势。虽其貌不扬，但没人敢忤逆他，毕竟剧组大部分拍摄成本全靠抱这条金大腿。

蓝曦臣不卑不亢地叫了声应总。

应旭强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像是习惯了所有人讨好自己的流程，面对这个小有成就的小辈不吝于循循善诱。

他用一种亲切的语气说道，“曦臣，你的才华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里面不可否认有漏洞，对吧。而且这个时代，光剧本上那点儿内容吸引不到更多的粉丝。我们需要的，是话题，是流量，按照你这么个精简法，我们的剧卖给电视台能拿多少钱，嗯？”

“您说的对，但是……”

“没有但是，”对方很不满意地打断他的话，“我老应从前也是搞编剧的，我坦白告诉你，你那样写火不了！我们得往里面再加角色、加对立、加情感，用演员的人气带动播放量。不然我费尽心思请何景那些人来当摆设吗，你作为编剧，怎么这么不懂事，明明是最应该配合的呀。”

“配合您往白饭里添老鼠屎么？” 

蓝曦臣讽刺地问，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鄙夷。

话音刚落，大伙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僵硬了身体不敢随便动弹，有些机敏的早已按捺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你、你你反了你！”

应旭强脸色一下子尤为难看，食指指向蓝曦臣的鼻子跳脚道，“你别忘了合同上怎么写的！你难道要毁约不成，我跟你说，当心赔死你！”

眼看两人由动手的趋势，导演慌忙拉住应旭强，“应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气着。”

场务、摄影师还有另外两个编剧紧随其后，一窝蜂涌上来给应总搬椅子倒茶水。

“李导说得对，您不要在意那小子的话，他懂什么呢！才入行这么几年！”

“就是就是，火了几部剧还了不起死了，咱甭管他，到时候换个更好的，啊。”

“别看他现在横，违约金那数额，我跟您保证，他待会儿就跑来跪着认错了。”

“……”

众人七嘴八舌，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好应旭强，说的越来越难听。尤其共处了几年的另外两个编剧，终于露出真实嘴脸，已经开始想方设法地自荐。平时交好的一些人承受不住上级压力，虽然有心也没能走过来安慰几句。

蓝曦臣漠然看着这一幕，毫不留恋离开了片场。

“然后前辈就失踪了，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刚才还直接关机了，”林琪愁容满面，祈求地目光在江澄身上打转，”江先生您一定要劝劝他，如果真的毁约，赔偿金额真的会超级大的，而且以应总那种动不动封杀的作风，前辈的职业生涯百分百会很难很难！”

江澄表情复杂，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麻烦。

“这样吧，我们分两头行动，你去他以往工作需要的场所看看，我去别的地方找，有消息了再通知你，行吗？”

“好好好没问题，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林琪拍着胸脯，脸上愁云少了一半。他闪身进了电梯，按住开门键示意江澄快进来。

降至一楼，小后辈匆匆离去，背影逐渐缩小至成芝麻粒，到拐角就彻底看不见了。江澄翻出通讯录连打好几个电话，果然显示拨打用户关机。

林琪表述能力相当一般，可口中那种场面已足够令江澄恼火。如果用心的作品在签完合同后就被别人用截然不同的态度指手画脚、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诋毁贬低的话，谁也无法泰然自若吧，要是自己，绝对反应更加激烈。

蓝曦臣那个人也就外表随和，实际上某些方面有自己的坚持，绝不会轻易妥协。

江澄定下心神，仔细想了想对方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心想只能碰碰运气。

先是对方周末偶尔会去的高尔夫球场，再是常常光顾的咖啡厅，最后去了市中心那座新建的图书馆。结果蓝曦臣好像真的人间蒸发，连个影子都没有。

柯基娇娇估计早已在家饿得挠门了，它这条狗呆呆的腿又短，连沙发也爬不上去，更不会自己去厨房找食物吃。江澄权衡片刻，决定先回趟家。

回程时阴云密布，行道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头顶隐约有闷雷滚动。江澄抬头看了看天预感不太妙，刚走几步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路边零星几个行人叫出了声，捂着脑袋大步狂奔，一转眼便跑了没影。

附近也没个便利店，出租全显示有人，眼看雨越来越大，江澄只好就近找了个公交车站避一避雨。

这车站看起来上了年头，座位脏兮兮生了锈没法坐，玻璃宣传栏被人恶意砸出数不清的网状裂纹，更别提根本不存在的电子公交信息栏了。唯一一班车，还是一小时来一趟。

好在这雨有点人性，十五分钟后逐渐转小。江澄担心等会儿又下大，索性冒着小雨往家走。这时口袋里突然手机响了。

他正站斑马线跟前等红绿灯，随手点了接听，“喂，哪位？”

蓝曦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你先站着别动，我过来找你。”

一瞬间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奔波半天要找的目标。江澄愣了好几秒猛地抬头，讶异地抬头掠视周围，看见蓝曦臣推开超市玻璃门朝他走过来。怪不得找不到人，就算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蓝曦臣会去这种地方啊。

“你没事？”

蓝曦臣一脸莫名其妙，“嗯？我怎么了？”

江澄：“……”

他真是让林琪那小子给绕晕了

以蓝曦臣这种心态满分的bking，怎么可能让区区一个甲方气到。估计是单独冷静完手机没电关机，靠一张帅脸在超市免费充电，不仅完美避开了方才的大雨，还恰好瞥见了淋成落汤鸡的自己。相比之下自己简直白找罪受，再傻不过。

 

无尽懊悔今天所做蠢事时，蓝曦臣已脱了外套罩在了他头顶。

“怎么连把伞也不撑，你身上都湿了。”

江澄心中有点儿恼火，问道，“你看不出来吗？”

蓝曦臣蹙了蹙眉，脑海中快速地设想一遍，很快得出结果，眼中不由涌现出歉意，“抱歉，是我不对，没有提前告诉你。”

“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何景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他抬头直视着Alpha的眼睛，“说实话，不许骗我。”

大概上次冷硬态度震慑住了何景，对方后来一直没有别的动作，据自己所知二人也没再见面，所以蓝曦臣大概奇怪为什么会提这个。不过看着江澄执着的眉眼，他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

何景是他三观严重不合的前男友，最近回国莫名有强烈复合意愿，一直咄咄相逼。自己并没有相同想法，所以一直避而不见。

之所以会惹来麻烦，其实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他以前一直有这个缺点，不擅长拒绝别人，案例在云深大学时候就有。一个Beta女生被一票同班同学怂恿着向自己表白，蓝曦臣只因为学生会工作与她讲过几句话，连名字都不知道，但是考虑到拒绝后女孩子可能面临的尴尬境地，他答应了。虽然之后很快向她解释了来由，但还是将人惹哭了。

何景也是差不多的路子。为了避免事件重演，蓝曦臣有努力尝试喜欢上对方，但相处过程中才发现非常痛苦。对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一言一行时常伤害身边的人。

所以三年前蓝曦臣便利落地选择分手，没想到人居然耿耿于怀追到了国内。

江澄抿嘴：“那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蓝曦臣坦诚地摇头。他眼里干干净净，回答也并不迟疑，全然不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江澄瞥了一眼远处戴着口罩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大明星前男友，踮脚亲了亲Alpha的额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