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冶

【曦澄】真心话大冒险（上）

*校园架空
*再不早恋就老了

江澄在办公室门前顿了顿，一回头看见楼梯转弯口的魏无羡领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小子在那儿科科地笑，贱的很。他们有几个挥舞着羽毛球拍，活像傻里傻气的土著人。

“别怂啊师妹！”魏无羡在那儿做口型。江澄懒得理他发疯，“扣扣”敲了两下门，一只脚跨进了门。

里面的蓝涣抬起头，好心提醒:“这位同学，你来晚了，老师都已经回去了。”

不不我找的就是你啊。江澄绷紧了嘴角走进去，身影颇像个慷慨赴义的战士。

蓝涣也意识到江澄可能找他有事，就放下手上整理了一半的试卷，询问他:“有什么事？”

“……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空气是凝滞的，江澄是后悔的，魏无羡是一定要打死的。

该死的真心话大冒险。

江澄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蓝涣是大惊失色当他有毛病还是干笑一声以为他开玩笑都要把魏无羡拖进来跪下忏悔。就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外一排淫笑着的脑袋叠成罗汉，而江澄也尴尬得想要找个洞钻进去时，定成JPG的蓝涣突然开口了。

“好。”他非常简短地、答应了。

江澄傻眼了，并且绞尽脑汁想要解释:“不，实际上……”

“怎么了？”蓝涣很认真地问。他一认真就显得他正直，江澄无义。江澄没了办法，涌到喉咙口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发小魏无羡前段时间勾搭上了蓝涣他弟蓝湛，两个人没皮没脸，刷新了他的三观。没想到性取向还和基因有关的，蓝涣不会当真了吧？江澄感到非常罪恶，急不可耐地想要狂揍魏无羡一顿出出气。他这一愣神的工夫，就错过了解释的时机，并且还没有意识到，只是看着蓝涣因为他没有反悔而舒展的眉眼，就傻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哎呦喂，没看出来江澄这小子装的那么隐蔽啊，啧啧啧……”缩到墙角的魏无羡小声感叹道，一旁的汉子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旦有了交集，仿佛见面的次数也变多了。江澄班门不出校门不迈，近来却频频遇见蓝涣。后者一向是眼里含着笑意缓缓看他一眼，也许还会盯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子才回头离去。江澄原来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僵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魏无羡又惹了他这尊菩萨。过了几天他终于想到至少要对蓝涣的注视表现一下友好，结果硬生生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来，比哭还难看。

“你生病了？”小径边没人，蓝涣就凑近点伸出手摸了摸江澄的额头。

蓝涣虽然体育也挺好，但不像其他男生一样老往篮球场跑，弄得一身汗。他的手腕清清爽爽，温和得像块玉。江澄懵了一瞬才后退一步，连声称自己没生病。

“我非常健康，真的。”江澄强调。

然而他下午就在球场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下午的足球赛他们班对上15班，对方的前锋温宁远胜常人的速度和力气简直跟磕了兴奋剂一样停不下来。江澄是为了凑数做个替补，结果他们班一帮废柴上半场2:0的分数实在太难看，他才替了原来的中锋上场。好不容易扳回一分，江澄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摔出了血，可惨。

旁边的老师先帮他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再喊着谁扶这位同学去医务室看看。周围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没人站出来。魏无羡人不在，估计是跑蓝湛他们班浪去了。剩下的几个“狐朋狗友”扶倒是能扶，但都怕给因为前几天的事一直气到现在的江澄拍出几口老血来。江澄不可能把气撒在蓝涣身上，而且源头也确实与他无关。要打的，除了魏无羡，其他的也逃不了揍。

“老魏快回来，救救哥几个的小命！”混小子们摸出手机求援。

老师眼看没人帮忙，以为江澄是受人排挤，流露出同情气愤的神色，三十多岁大男人硬是给他整出母性的光辉来。他清了清喉咙，眼神就严厉起来，似乎要发表一番言辞。

“同学之间要团结有爱，难道没人帮个忙吗……”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就风一般窜过来，连声叫着:“有人有人！人来了！”正是魏无羡。

仔细一看他后面还跟着一头雾水的蓝涣。蓝涣虽然不太清楚状况，但远远看到江澄坐在地上的光景也能猜个大半，于是赶紧跑近了蹲到江澄面前。

江澄摔的最重的是膝盖，淤青和伤口叠在一起，刚绑上的绷带就渗出血色，看起来怪严重的。蓝涣只一眼就攒紧了眉头，也不言语，转个身，站起来一点。

“麻烦搭把手。”

一旁的魏无羡眼疾手快地架着江澄就让他趴到蓝涣背上，和他的小跟班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老师的教育课堂刚开始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张着嘴看见四班的蓝涣背着十二班的江澄就要走。忙问:“一个人背行吗？”

“老行了老行了，”魏无羡笑嘻嘻地说，“您看这可是咱们学生会会长啊，多靠谱……”他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蓝涣早背着江澄走远了。

要说对蓝涣的印象，江澄一直觉得他属于高瘦的那种，长得好看，比他高岭之花的弟弟蓝湛人气更高，其余也没什么。近距离接触反而脑子当机。江澄不知所措地趴在蓝涣背上，手也不好意思去环他脖子，只颇为别扭地攀着蓝涣的肩膀。没想到蓝涣力气还挺大，走向医务室的路上步伐又稳又快。

“你好端端的，怎么伤得那么重？”蓝涣问。

他一开口倒缓解了默默无言的气氛，江澄也乐于回他的话:“你也晓得我们班一群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柴吧。温宁是个棘手角色，魏无羡还给我瞎搞，我再在替补席上坐着我自己脸上都挂不住……”

说到这江澄似乎想起了什么，撇了原先的话头:“你来了那你们班怎么办？”

“忘机和其他人都在，没问题的。”蓝涣宽慰道。

江澄能知道蓝涣说的忘机是他弟弟也是因为魏无羡天天在他耳朵旁边嚷，不过听了这话也稍微安了心。只是话题一断就没那么容易再续，江澄只好抿了嘴，安静下来他才发现蓝涣的手一直卡在他的膝弯处，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踢球穿的是短裤，一弓起身那层薄薄的布料就往大腿根滑，凉飕飕的。

在魏无羡没暴露性取向的时候，江澄觉得朋友间这种亲密的行为挺正常的。然而被荼毒过深闪瞎了眼的后果就是他现在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不太对，但也不讨厌。

不讨厌。感动。按魏无羡说的:四舍五入就是弯了。

腿折了都能掰直，何况江澄坚信自己非常正直。

“你说是吧？”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发表你的观点的时候就别啃着会长送的早餐了。”

江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是的，闻名全校的蓝涣蓝大会长自从得知江澄经常不吃早饭，就每天早上变着花样往江澄抽屉里塞精致的早餐。

其他人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暗恋江澄的小姑娘送的，边恭喜边呲溜一声吸掉快流出来的口水。江澄眼尖地瞄到纸质盒子外面钢笔写的“晚吟”二字，笔锋纤瘦，遒劲有力。写的地方非常隐蔽，显然是给有心人看的。

蓝涣不想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江澄，不知道从哪里挖出少有人知道的他的字，偶尔聊天都是晚吟长晚吟短，不是他是谁。

难道让他也肉麻兮兮地喊蓝涣曦臣吗？江澄想象了一下那场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非常郑重地把每一次的早饭吃干净，算是不辜负蓝涣一片心意。

“你让我说你们成了好还是你们没成好？”

“……什么意思？”江澄不动声色。

“什么意思？你看看啊，你们呢一个送一个收，提前进入老夫老妻阶段，可连个手都没牵过，你们发展得太奇怪了……”魏无羡分析道，突然凑近，“除非你们背着我们已经把事办全了。”

江澄抬手在他头顶重重地敲下去。

“难道你对人哥哥一点意思都没有吗？我可不信。”魏无羡捂着头踹了他一脚。

江澄的耳尖红了，支吾着:“也不是没有……”

“师兄就等着你这句话！”魏无羡跳起来就往外跑。

“诶诶诶你发什么疯！谁知道他是不是三分钟热度玩玩而已，你跑哪去？”江澄惊慌地喊。

“不清楚就要添把火呀！”魏无羡嘿嘿一笑，转头向远处的小跟班们吆喝，“小子们，起来干活了！”

TBC
诸君，我就爱看他们小年轻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