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你也喜欢江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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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有雪来(上)


*不要怀疑,确实是魏婴X江澄





十一月初一,大雪。


雪峰延绵不绝,放眼望去一片静谧的白。山顶上有片稀稀疏疏的林子,人迹罕至,只剩些光秃老树。几只褐肚野鸟立在上头踮着红色小脚“咕咕”叫,慢条斯理地整理绒毛。莫玄羽昏昏沉沉半埋在没脚深的雪地里,融化的雪水顺弧度从额头滑到鼻梁,冻得他打了个寒噤,一下子睁开浓墨般的眼睛。


他清醒得及时,几丈外正有一匹精瘦的饿狼循味悄然而来,扬起爪子猛地飞扑。莫玄羽吓了一跳,好歹在狼嘴巴把他脑壳咬下来之前一骨碌窜上树。


当年莫二娘子为了儿子能做上玄门仙首光宗耀祖,向来教导很严厉,一旦顽皮闹事都要竹板子打手心。有回那新鲜的竹子没处理干净,上头的刺直接划出了一条血沟沟,她又哀哀地抱着儿子哭了一晚上,咬牙切齿地骂金光善。


莫玄羽年幼无知,觉得他娘这模样比往日鲜活许多,十分有趣,也跟样学了声“死鬼”,自顾自笑出个鼻涕泡。光阴荏苒,谁知紧要关头竟然还是爬树的本领帮了他一把。


虽暂时捡回命,然而饿狼仍不放弃,退后几步又用结实的肩肌"嘭“一声重重撞向树身。莫玄羽惊魂未定,右脚打滑险些整个人从上面滚下去。


这树不算矮小,但敲击树干传出来的声音空空的,怕是早就让虫蚁蛀光了。再加上那狼锲而不舍,掉下去是迟早的事。莫玄羽往下一瞧,尽是狼嘴呼出的热气白雾,还有锋利的獠牙和晶亮的涎水,腥臭无比。群狼狩猎是常态,此处荒凉却不意味只有一头,要是再来几个帮手那就彻底完蛋。


莫玄羽先前失血过多才失去意识,没做过还能醒来的打算。他自从教金氏赶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莫家庄原先住的屋子,那里一开始仅仅是偏僻了些,收拾得还算干净,倒也称得上他“一个庶出小姐生的儿子”的身份。


谁想莫大娘子高攀不成,回来就气急败坏地预备“清理家门”。


莫玄羽至今仍记得在那间昏暗小屋里是怎么被当成狗养的。他的好表弟本事没有,坏水满腹,最爱指使小厮将他的头摁进浮油的菜汤里,兴到浓时不忘使劲踩他双手,笑嘻嘻泼人一身墨。莫玄羽想想他早已入土的娘,硬是撑着一口气在床榻上苦熬三月。天气炎热,身上伤口好了又烂,烂了又好,流脓好几回,痛痒难忍,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如此恶劣的环境,靠着一点点草药,竟给他挺过来了。


莫子渊骂他疯子其实也是有些依据的。


莫玄羽的确被逼得脑子不太清醒,时常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些听不懂的话,翻箱倒柜找出了以前阅览过的禁书。上面写道:割血开阵,魂归天地。意思是用献舍之法,求恶灵上身,以命换命。这本破册子也不知是买来借来还是捡来,无人晓得写的内容是真是假,旁人都要斟酌良久,而莫玄羽疯疯癫癫压根不在乎,日以夜继赶出一个了环阵。要招的,当然是厉鬼邪神。


乱葬岗那位夷陵老祖自然是不二人选。


但现在看来,显然是失败了。莫玄羽心头一跳,盯着自己冻得发青的双手叹了口气。


他晕过去之前一身血,大抵让人当成自戕裹个草席扔出来了。


想到这他不禁上下摸索起来,身上穿的衣裳并非原来那件,没有沾血可破旧不堪,最糟糕的好像还是春夏款式,在这冰天雪地只剩下蔽体作用。


袖口领口摸尽,只摸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发带,紫黑紫黑,像泥巴堆里挖出来的。这么一根破带子别说狼脖子,就连他自个儿都勒不死,毫无用处。可真要丢了他又全身不舒服起来,底下的狼咬着带子尖不放,莫玄羽吃错药似的冒着被拽下去的风险把发带拉回来,已经咬断了小半截,边端还全是湿漉漉的口水。他把这糟心玩意一股脑儿塞回兜里,直叹气。


自己手无寸铁,与其等树倒不如想办法弄死底下的狼,好歹剥张狼皮御寒。


莫玄羽思索片刻,掰了段结实的树枝正要往下跳,忽然听见远方轰然坍塌声。树下的灰狼也警觉地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不安地刨了刨爪子。


他扶着老树颤颤巍巍站起远眺,只见几里外银装素裹的树林连根拔起排排倾倒,木屑断枝迸溅,扬起一阵巨大雪雾,以不可阻挡之势向这里袭来。


难道是雪崩……山不高雪不厚,怎么会突如其来?莫玄羽还在迟疑,反而饿狼呜呜叫了一声,惊惧地夹着尾巴跑远了。


 畜牲五感比人敏锐许多,它都怕了,自己哪有不逃的道理。


莫玄羽一跃而下,转身欲跑,倏忽发觉有人连滚带爬往这儿奔来。荒郊野外能遇活人真是万幸的事,他停住脚步刚想招呼一声,后方一道刺目白光便砍中了对方。那人霎时扭曲面庞发出一声痛呼,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起初莫玄羽以为人死了,颇为可惜,不死心地用树枝戳了他两下。青年竟又动了,哆哆嗦嗦扒着雪原处扑腾想朝前爬,后背早已破布烂衫血肉模糊。


他看这人可怜,打算上前搀一把,可那人抬头直接愣住了,须臾反手抓紧了他小臂。


莫玄羽暗道不妙,想抽手却拔不出来,此人手指跟鹰爪似的扣死了皮肉,捏得他产生了手骨要断了的错觉。他气恼挥拳打向对方太阳穴,那人遭此重击眼冒金星陡然松手,磨牙凿齿挤出个模糊不清的“一”便头一歪人事不省。莫玄羽终于摆脱束缚想溜,头顶乍然传来一声长喝——“站住!”


视线内不知何时多了五六人,皆劲装结束,脚踩流光利剑,一时间辨不清方才说话究竟是哪位。细看这几人身着紫衫衣绣莲纹,八成是莲花坞门生。


仙家弟子大多只捉邪灵妖祟,只有云梦那儿才兴追活人。面前这家伙行为诡异,鬼修无误,只怕死也要拉个人垫背。他不久前施过禁术,身上气息不纯,搞不好真教人当作同伙。莫玄羽头疼如何解释,总不能再摆出金家平事,而二人拉扯之下反方便上头的人捉捕,瞬息就将他俩围得严严实实。


“呃,怎么还多了一个?”一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废话。莫玄羽心想,我可不就是无辜的么。


紧接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拨开人群,教训道:”怕缺不怕多,碰见这等事就大惊小怪,我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周围年轻弟子缩着脖子鹌鹑似的连连称是,黑白无常一样拿着绳索往莫玄羽脖子上套。莫玄羽几年前受过金鳞台教化,但时间较同龄弟子迟了不少,且金光善子嗣极多,除了正室所出还记得提两句,其他儿女基本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得。被亲生父亲蹲下来问你是谁家的孩子的经历,可谓永生难忘了。因此他待那几年统共学了些皮毛功夫,放不上台面,硬打行不通。


受此待遇,他仍维持表面冷静,笑道:“多一个虽不碍事,但不分青红皂白抓人传出去恐怕丢莲花坞脸面,诸位又不是清河那群莽夫,何不坐下来认真问一问再做打算呢?”


众人没想到这人会说这么一番话,一时间哑口无言。倒是那老者皱眉眯眼,慌张从衣襟上取下西域琉璃片搁上鼻头,用力按住莫玄羽的肩膀瞧了又瞧看了又看,一下子给他松了绑。


“去!所有人把晕过去那个捆起来和刚才捉的那些人关一起,另外青筠你快去御剑请宗主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青筠一头雾水,不解道:“为何?这些小喽啰哪里需要麻烦宗主出手,而且宗主不是年前曾言鬼修之事他一概不管吗?”


老者双目一瞪,“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尽顶嘴!”


那青筠见状即刻认怂,无可奈何地答应,引剑出鞘翻身驰远。


人都走光了,方才还横眉怒目的老家伙骤然小心翼翼起来,试探地喊:“魏公子?”


谁?莫玄羽纳闷。他压下好奇,和颜悦色道,“您兴许认错了人,鄙性莫,并非您口中所说的‘魏公子’。”


“敢问是莫家庄府上?”


“对。”莫玄羽干脆利落地回答。他不担心对方刨根问底,毕竟自己身世清白,正面答复便可,不需要编谎胡诌。


老者脸色忽变,横指幻化出一面圆镜,冷笑道:“小伙子,你确定姓莫不姓魏?你看看自己如今是何模样罢!”


莫玄羽心道这老匹夫追鬼修追久了脑子也给同化了,竟胡说八道给他乱指祖宗,又想骂人又抑制不住往镜中看。谁料那里映着的面庞却陌生至极,形相清癯、脸色苍白,看着憔悴但眼睛又明亮多情。莫家几乎只有女子美貌,连莫大娘子这样恶毒的妇人年轻时也称得上标致,而男子统统长得不打眼,扔人堆里就挑不出来的。莫玄羽还多亏他风流成性的爹才勉强捞个“清秀”撑场面,可与镜子里那男子相形见绌,霎时黯淡得不像样。


尽管如此,没人能够毫无芥蒂接受另一张脸。莫玄羽马上焦躁起来,气呼呼要找老头算账,同时背后响起一人说话的声音。那人似乎刚来,语气中颇有些嗔怪的意思,“任三叔,您这么急着要我来做什么?”


任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见有人拿你师兄的壳作法,特地叫你,要不要验一验?”


莫玄羽立刻慌了。那可是江澄,天底下最痛恨魏无羡的人定能排榜首,他要验人都用他那仙器紫电验,这一鞭子下去恐怕半条命就要没了。那老头一下说“魏公子”一下说“你师兄”,明眼人都能猜出自己现在顶的是谁的脸。


他自认天下第一惨,献舍不成,竟莫名其妙换了张招揍的脸。莫二娘子曾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而金光善当年为躲避温氏杀戮则二话不说直接投诚,事毕还言“大丈夫能屈能伸”。父母教诲不一,莫玄羽百般斟酌之后当即转身抱头跪倒,喊冤道:“我不认识什么魏无羡,望江宗主明察秋毫!“


他浑身发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只看见面前的人缓缓蹲下,道:“你听着,魏无羡自与人云游,本与我无关,我不会管,但现在多了一个魏无羡,就与我有关了。”


莫玄羽抬头正对上后者眉眼。


三毒圣手名声很难听,世人常说此人脾气怪异,谁的面子也不给。手段毒辣,最喜折磨鬼修。他还一直以为是个长相凶恶的怪人,不想竟生得这般好看。


杏眼泛红,长睫频颤,不知是发怒还是难过。


二者究竟是哪个不打紧,重要的是传闻莫玄羽被轰下金鳞台是因他骚扰同门,也就是敛芳尊金光瑶。其实不然,莫玄羽确实喜好男风,不过对金光瑶那类不感兴趣,骚扰一事纯属胡编。


他真正喜欢的,好巧不巧正是,江澄这种。








TBC

本想短打复健,结果失败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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